敉平

随缘写。

随笔#49

青溪倚在窗边,望见楼下熙熙攘攘的热闹人客,南街的青楼楚馆太多,胭脂水粉的味儿弥散在街里,停在每个买欢愉的人身上。

可是青溪见过一个人,他从闹市里走来,不染尘埃,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儿烟火气,他的眼睛里不留人,也没有他。可是这个人要他等,他便等了。

莺语姐姐恨铁不成钢,说他脑子糊涂了,哪个没烟火气儿的人会来这个低贱的地界儿买个雏儿的初夜。

青溪觉得她说得对,可他忍不住。

忍不住在夜里辗转,回味他的体温他的承诺,想起就没了睡意,只好将桌上凉透的茶水灌进肚子里,冻得他在夏夜打冷战。

他还记得那个人的眼睛,像浓墨点在宣纸上,含着一股子清透,靡靡中伴着挥不去的漠然。若说这个人是什么满腹经纶的世家子弟,他也是相信的。

青溪枕着浅色布枕,昳丽容色又透出一点点的粉,略有艳色的一派天真。

——“莺语妹妹,你可听说青……的事情?”

——“他得了重病,怕等不到心上人来,逃出去寻了两天,拦住那人的马车……”

“你是何人?”不沾尘烟的公子哥儿用折扇撩起一角门帘,敛眉瞧着他,竟是一点儿熟悉也没觉出来。

青溪恍恍惚惚地被车夫赶走,回想起每个无眠夜,回想起不存在的每个情欲的眼神,咳出堵在喉咙的一口血。

脚步踉跄,隐约忆起初见时他话语里的嫌恶。

湖水很冷,终究惊破了他的一场空梦。

他闭上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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